懒得想名字

【虫寡】fouetté

「观测太阳」

“什么？你跟小娜在在在便利店遇到了？哪个便利店？她买了什么？”
奈德几乎要跳起来了，几乎——他在这过程中被桌子挡了一下，震得彼得的咖啡洒了半杯出来。
“冷静点你！”彼得护着剩下的半杯咖啡，小心翼翼地保护它们准确地进到自己嘴里。“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。”
“而已？你知不知道这是多酷的事兄弟！那可是娜塔莎·罗曼诺夫！天啊，我希望我也在场，更希望我的好兄弟有记得帮我要个签名。”奈德把自己的脸埋进掌心里。
“我必须说实话，她本人真的美爆，我是说就像天仙下凡，bro。”彼得用食指推了推眼镜（奈德又哀嚎了一声），继续说道：“而且她邀请我去她的教室哎，我知道这很了不得。”
“Awsome，真的了不得了。”奈德撇了撇嘴，“彼得·帕克，你这次一定得给我把签名要到，以我们的友情起誓。”

彼得被逼着发了七个誓以后终于从奈德那里脱身，乘地铁去赴约。问了几个人后他终于找到了娜塔莎留下的地址，他又核对了一下，带着不确定的感觉踏进这座不起眼的楼。这楼老的连电梯都没有，但保留了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，在这高速发展的街区里毫不起眼。他顺着盘旋的楼梯爬到三楼，“罗曼诺夫芭蕾教室”的牌子映入眼帘。
他的心情不可思议地紧张起来。虽然自己按照她的话来了，可他并没有抱着真的要学芭蕾的心态来——毕竟他是一位成年男性了，从身体条件和，呃，他个人的羞耻度上来说都不是十分合适。
他只是想再见她一次，亲密的，私下的，而不是在剧院里那样遥远又隔着角色。他想见娜塔莎·罗曼诺夫本人。彼得用手轻轻叩响了磨砂玻璃门，却没人应答，他拧了拧把手发现并没上锁，于是自行进去。
玻璃房里娜塔莎正在带着一群小孩做基础练习。她的红发在脑后盘成发髻，背对着他用手轻轻地纠正孩子们的动作。她时不时亲自示范如何优雅地用脚尖站立、如何旋转。彼得看得入迷，直到她在镜子里与他对视才回神。
娜塔莎喜悦地推门出来：“你真的来了！呃，不好意思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……”
“我是彼得，彼得·帕克。”彼得犹豫着要不要
“OK彼得，谢谢你。”被如此真诚地道谢他反而不适应，她的眼睛绿的惊人，像未被白雪掩盖的松林，彼得不敢看。但是她小小的手伸在他面前，五指微微张开对他发出邀请：“进来看看吧，或许你会喜欢。”他下意识地把手放上去， 反应过来后又局促地收回，娜塔莎笑着抓过他的手腕。
孩子们的课程还有一小时，于是他坐在一等席观赏着娜塔莎上课。除了观测时，他很少能这么安静专注地看某样东西或某个人这么久。娜塔莎有时会回看他，而他赶紧移开目光，等娜塔莎重新投入舞蹈中才慢慢地挪回来。不能直视太阳，否则会灼伤眼睛，他不知怎的想起了这个常识。他们目光的追击战最终在课程结束时打成平手，孩子们收拾好东西跟娜塔莎道别，彼得站在门口看着，手脚似乎都找不到合适的位置。她向他走过来了，每一步都踏在他心跳的节奏上。
“久等了，今天主要是教孩子们基本功。一会一起吃个饭吗？”娜塔莎轻快地说。
“好、好的，我很荣幸。”彼得略微走在她身后，两人无言地走下旋转楼梯。“你怎么想？”娜塔莎突然发声，打破了沉默。“什么？”“我是说，关于芭蕾，你是怎么想的？”
“呃，我觉得这是非常优美高雅的舞蹈，它很迷人……”
“嗯，确实。不过人们往往只观赏台上美丽的舞蹈，却不愿意深入了解它。愿意在现在学习芭蕾的大部分都是望子成龙的家长送来的青少年，或者想要减肥塑型而来练习，练了几天吃不了苦就放弃的年轻女孩子。”娜塔莎苦笑了一下，“真正爱芭蕾而来的人不多了。彼得，我认为你是其中一个。”
“我？我不是，我是说，好吧。”他认为是时候说清楚了。“我只是……想来见您的，Madam。因为我觉得您的舞蹈很有魅力，我想要了解私下的您是什么样子，并不是专门来学芭蕾的……”他们刚好走到楼梯的底端，他转到娜塔莎的身前，而她的表情像是那些话给了她当头一棒。他不知如何是好，对她说了句抱歉就落荒而逃。她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发呆，彼得知道。
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，满脑子都是娜塔莎最后的表情。是他让她抱有期待的，应该最开始就告诉她，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失落；可——便利店门口是她会错意了啊！彼得烦躁地挠了挠头。
他蹲在路边，脸埋进手臂里，任由太阳烤着他的脖子。“Come on，彼得。你可以的，做个男人。”他对自己说，然后腾地站起来，跑回那个古旧的建筑，跑上三层旋转楼梯，用力敲着那扇玻璃门。
“罗曼诺夫女士，你在吗？”他敲了很久，并没有人应答。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被汗水冲没了，他像泄了气的气球，靠坐在门边。楼梯上突然传来鞋跟击打地面的声音，他猛地抬头，娜塔莎转过拐角正好与他对视，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。
“Madam，我来为我的失礼道歉。”彼得站起来，双手放在大腿上，深深地鞠了一躬：“我之前说的……并不完全是我的想法，我其实很担心像我这个年纪还能不能学好芭蕾，担心同学们会不会把我当成同性恋，担心我最好的朋友会不会因为我没帮他拿到您的签名跟我绝交——哦他叫奈德，是您的大饭，就是他带我去看您演出的——”
他停住了。娜塔莎正扬起一边嘴角看着他。“看来你有很多担忧，帕克先生。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？”
“因为…………我想，如果是跟你学的话，如果是你的话……似乎那些担忧也是可以克服的。我可能不够优秀，可喜欢的事不尝试一下不就亏了吗？”
娜塔莎定定地看着他，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，如果他的话里有一点虚情假意大概就会逼得躲闪起来，可他也回望她，看进她碧绿的眼眸里。
“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对视，彼得·帕克。”娜塔莎的声音染上笑意，“我发现你的眼睛很好看，为什么总是这么害羞呢？”
彼得的脸腾地变红，娜塔莎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“好啦，我可不会教出不优秀的学生。我是严格的老师，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娜塔莎勉强止住笑意，塞给他一个圆圆的东西，他这才注意到她手里一直提着的纸袋。“麦当劳，说好你要陪我吃饭的。”她边说边开门进去，彼得赶紧跟上。他想起自己曾在报告里写过：
太阳对地球的重要性毋庸置疑，它位于位于星系中心发光发热，观测太阳可以为研究其他恒星提供便利，作为了解其他星的先导。
可太阳也只是一颗普通的恒星。他咬下一大口汉堡。



——TBC——